WindRing

十六之一、深紅棕色的桌子之一

「所以他成功了嗎？^^」

「哈 應該說是好的開始」

「真好」

「對啊」

「那你另外一個室友呢？」

「喔  後天就會出院了  應該更胖了吧 我想 哈哈哈」

「笑他  你很壞」

「^^> 沒辦法  他真的很好笑」

「J」

￡

後天，再過兩天，在醫院待了約五天的真腸君就要回來，到時候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。『絕對不能被他隨意使喚！』是白皮和十塊錢共同的堅持。然而，十二月三十日到了，真腸君卻沒有回到1721 ─ 醫生決定再觀察個一天。

把手機放回桌上，剛剛被真腸君吵醒，打了個呵欠，白皮看了看錶：下午四點十五分。「今天是星期二。」他笑了笑，又爬回上舖。

五點多，手機又響了。「該不會是那個胖子又要回來了吧？」他想，這次傳來的卻是十塊的聲音。

「白皮喔！你．．你在哪？」

「宿舍啊。怎，怎樣，你下課了喔？」

「對啊，那個，你現在有空嗎？」

「唔？有，有啊，怎樣？」

「你可以過來一下嗎？」

「過去哪裡？」

「我上課的教室啊！」

「我哪知道你在哪上課？」

「喔，對，我在．．．」

從宿舍到『市場分析』的教室，以白皮的腳程大約是十分鐘。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，這件十塊錢說很難在電話裡說清楚的事，那是個著急，甚至慌張的口氣。

白皮爬到三樓，發現十塊錢已經在走廊上等他了。

「哈，到底是什麼事情啦，看你一臉凝重的很勒。」白皮笑著走向十塊，所以他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。

「桌子，我的桌子。」

「啥？」白皮仍是一臉疑惑。

「我的桌子又有了留言。」

桌子？你的桌子？十塊錢的桌子？

頓時，白皮懂了。平安夜，從醫院回到宿舍的途中，在一個紅綠燈的地方，十塊錢曾經提到過的那張桌子。

￡

平安夜，晚上十一點半，十塊錢載著白皮往宿舍的路上，除了夜的黑，路燈的黃，就只剩下紅綠燈的顏色 ─ 相當有聖誕節的氣氛。聽炸哥說，以前他當兵站哨的地方，當午夜十二點一到，營區門前十字路口的那支紅綠燈就會變成只有閃黃燈的警示燈 ─ 換哨的時間到了。

也快到這些紅綠燈打卡的時間了吧？十塊錢騎的很慢，前面的那個綠燈，應該是又過不去了。

「你的桌子？」

「嗯，對啊。我星期二下午上課的桌子。」

九號，十二月的第二個星期二下午，留完言回到自己上課教室的十塊錢，心裡是不安，是惶恐。無心上課的他在桌上亂寫，想要揣測回應者的心態也好，想要紓解內心的焦躁也好，他動著鉛筆，在桌上寫著。

「你寫些什麼啊？」

「沒，沒什麼啊．．．想到什麼寫什麼啊。」

「哈，少來，一定和星期三有關！」

然而，有了回應，桌上出現了回應。

十六號，一個禮拜後，再次回到位子上的十塊錢，訝異。

「你的位子是固定的喔？」

「對啊。喔，我又不會騙你。」

「哈哈哈哈哈啊，對不起喔。」

「嗯，因為我下午的課很硬。所以大家都會搶位子。其實位子是夠啦，不過因為教室的設計很機，有些位子看不太到前面．．．總之，我不喜歡搶，所以就固定坐在角落。」

驚訝，並不只是因為有了回應 ─ 其實十塊錢本人都不記得自己寫了些什麼。嗯，他感到驚訝，當發現，在自己寫下的『每一個問題』旁邊，都有答覆的字句！難道，現在流行把桌子當MSN用？他想，回應者該是個相當無聊的人，可能上著一門相當無聊的課，所以才會回答他這些相當無聊的問題。「看到我的留言，星期三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想法啊？」當時的十塊錢想著，有點懊惱。

「一開始，我想回應的人一定很無聊。」

「怎麼說？」

「感覺。」

「喔。後來呢？」

「後來啊，我仔細看這些他寫的東西，似乎．．．不是那麼簡單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這個人，嗯．．．不知道該怎麼講，他寫的東西．．．唉喲，要怎麼說啊。」

後來的每個禮拜二，除了上課前給星期三小姐的留言，十塊錢在自己的桌子上也都會寫下一些東西。「為什麼？」白皮問。「可能是好奇吧，也可能是因為無聊吧。」對於這樣的回答，白皮嘲弄著說這樣的舉動絕對是來自抱持著對方可能是女生的念頭，然後十塊錢沒好氣的笑。

「所以你每次都留，她每次都回？同一個人？」

「對啊。」

「你這樣不行耶！劈腿不好喔！哈哈哈。」

「混帳，不是啦！因為他留的東西．．．乍看之下沒什麼感覺，可是仔細去看，卻總給我一種感覺。」

「什麼感覺？哈哈哈，濃濃的愛意嗎？」

竟然沒有反應，對於這般的玩笑，白皮將自己的頭往前靠，但是十塊錢絲毫沒有將頭往後或往旁邊轉的打算。他直視前方。

「那，像是一種被說中的感覺。真的，太巧了。」

彷彿醞釀許久，十塊錢慢慢的說。始終看不到，只能從這有點無奈又驚訝的口氣去揣測十塊錢可能的表情。似乎在這段期間裡，除了自己的計畫外，還有其他的故事橋段。『被說中的感覺』？

不懂，可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。

已經能夠看到學校轉角的7-11，十塊錢騎車的速度還是慢慢，讓這夜晚裡的幾百公尺顯的特別長。

「看來真的不是你寫的。」十塊錢說。

「拜託，怎麼可能是我，我連你的教室是哪一間都不知道。」

「也對。嗯．．．不過，不過可以查到啊。」

「．．．．．．我不會這麼無聊好不好。」

「我想也是。」

「哈哈哈哈，你有被害妄想症喔？」白皮笑。

「你．．．你還敢笑！小心我把你甩出去！」

平安夜，晚上十一點半，十塊錢載著白皮往宿舍的路上，除了夜的黑，路燈的黃，就只剩下紅綠燈的顏色 ─ 相當有聖誕節的氣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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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時，白皮懂了。平安夜，從醫院回到宿舍的途中，在一個紅綠燈的地方，十塊錢曾經提到過的那張桌子。

開門，是一排排的課桌椅，米黃色，該是商學院新進的桌椅。原本是舊的教學大樓，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整修成現在這番模樣，投影設備，麥克風，無線網路什麼都有。

站在前門的位置，十塊錢指了指遠方的角落。

「你．．坐那裡？」

        十塊錢點點頭。

<我們的發達之路>  十六之一、深紅棕色的桌子之一  完